美軍「丟」了多少軍火?只有「賊」知道

張裔、王培志

今年8月16日,塔利班士兵駕駛美制悍馬越野車在喀布爾一處機場巡邏(美軍《海軍時報》)

12月17日,俄羅斯總統阿富汗問題特別代表、俄外交部第二亞洲司司長扎米爾卡布洛夫表示:

「塔利班不需要任何武器,他們有足夠的武器。美國人在那裡丟下的武器足夠兩個國家用了。相反,應該想到塔利班因為缺錢而出售這些武器,特別是美國人可能在逃跑時丟棄的便攜式防空導彈系統。願上帝保佑不要落入恐怖組織手中,不然麻煩就大了。」

美軍從阿富汗撤離後,結結實實地給塔利班送了份大禮。

實際上,美軍的「送禮」對象,絕不僅限於阿富汗……

回顧歷史、聯繫現狀,讓人不禁發出疑問:

美軍軍備,到底是為誰準備的?

世界第一武庫大門為何常打開?

1、給敵人的「大禮包」,有點豐富

為減少戰後大量武器裝備運回國的巨額運費,長期以來,美軍保持著遺棄軍火的傳統。美國《對話》新聞網稱:「無論在伊拉克、敘利亞還是阿富汗,幾乎每場戰爭結束後,都有大量美制裝備進入昔日對手的武器庫。」

美國國防部在2020年4月的一份報告中指出,美軍在敘利亞的軍事行動中有79件作戰裝備不知去向,價值高達410萬美元。

為了把事情搪塞過去,美軍絞盡腦汁給出了兩個理由:一是網絡通訊不佳,無法詳細記錄物資轉移情況,可能是轉移途中丟了;另一種可能是撤兵時間緊急,一些設備無法帶走,遺留在當地。

除武器外,美軍「遺留」在敘利亞的還有大量軍用車輛、軍用筆記本電腦、機密硬盤等,在市場上深受歡迎,能賣好價錢。於是,在中東地區的一些極端武裝手中,經常出現一些來源不明的美制武器裝備,從夜視儀、手槍到「毒刺」防空導彈,黑市交易價格還相當「親民」。

2017年,美軍在一次戰鬥中從武裝分子手中繳獲了一枝美制MK-14狙擊步槍,就是這枝槍令美軍小分隊進攻受阻。

再看阿富汗戰場,塔利班無疑是美軍亂丟裝備的最大受益者。《對話》網站披露,「通過不負責任、不規範的武器轉讓,美軍為敵對組織的軍事壯大作出了貢獻。」

阿富汗塔利班從美軍手中獲得大批軍火,其中一部分是在與阿富汗國民軍的戰鬥中奪取的,還有一部分來自腐敗的阿富汗官員,這些人靠私下出售武器裝備中飽私囊。

在阿富汗戰爭期間,美軍就曾有4部價值千萬美元的直升機引擎被塔利班劫走。美軍匆忙撤離時遺棄了價值近4.2億美元的武器裝備。

2021年8月,美國《截擊》網站稱,塔利班已控制了「包括『悍馬』軍車在內的2000多輛裝甲車以及多達40架飛機,其中可能包括UH-60『黑鷹』直升機、偵察攻擊直升機和『全球鷹』軍用無人機」。由於管理不善,塔利班等武裝組織通過各種渠道獲取了美國提供的反裝甲武器、戰車、無人機和大量自動步槍、輕機槍、手持式火箭等輕型武器。

雖然美軍聲稱這些裝備都已經被破壞並失去使用價值,但塔利班隨後在社交媒體上放出其武裝人員駕駛美軍武裝車輛與直升機遊行的視頻。據塔利班介紹,美軍雖然破壞了直升機,但留下了大量維修用的備用部件。

2、丟掉的曾還有核彈

《福布斯》雜誌網站統計,自2001年以來,美國向阿富汗安全部隊提供了價值830億美元的軍事援助。僅2021年,美國為阿富汗前政府提供的裝備就價值30億美元。然而,隨著美軍宣佈「反恐戰爭」告一段落,有關美國在阿富汗軍事裝備去向的報告「陸續消失」。「拜登政府隱瞞了在阿軍事裝備的關鍵審計信息……層層疊疊的撤軍迷霧中,阿富汗成了秘而不宣的黑匣子。」

美國全國廣播公司表示:「美國花了20年試圖建立阿富汗政府,其武器卻在未來幾年內為塔利班服務,並幫助後者實施統治。這是一顆難以下嚥的苦果。」

美軍丟掉的不只是一般武器,更讓人心驚的是,核彈!

1956年3月10日,一架B-47噴氣式轟炸機由佛羅里達州邁克迪爾空軍基地飛往摩洛哥本格里空軍基地,當加油機到達位置等候時發現飛機在雲層中消失了,機上攜帶的2枚核彈至今沒有下落。

1957年7月28日,一架C-124「環球霸王II」運輸機運載3枚核彈從特拉華州多佛空軍基地起飛前往歐洲。在大西洋上空飛機發動機故障,2枚核彈被從飛機上丟棄,至今未被找到。

C-124「環球霸王II」運輸機(美軍《軍事時報》)

1958年,一架B-47轟炸機在佐治亞州查塔姆縣上空同一架F-86戰機擦撞,機組人員為自救將飛機搭載的1枚馬克15原子彈投入泰碧島附近海中,雖未發生爆炸,但至今也未發現這枚核彈的蹤影。

1961年1月23日,一架B-52G戰略轟炸機攜帶2枚氫彈在北卡羅來納州戈爾德伯勒市附近墜毀,其中1枚未打開降落傘掉入沼澤地,差點將周邊方圓14公里範圍內的建築夷為平地,至今仍無法打撈。

1968年1月21日,格陵蘭島美軍圖勒空軍基地附近一架攜帶4枚氫彈的B-52G轟炸機在高空突然起火墜落。迄今為止只找到3枚氫彈,另一枚不知所終。

因核彈丟失事件頻發,美軍甚至為核彈丟失事件按嚴重程度分別命名,其中最嚴重的事件被稱為「斷箭」,指核彈著火、丟失與誤射。

3、在哪都丟,什麼都丟

美軍不僅在海外「送禮」—— 美軍武器裝備丟失事件幾乎發生在能想像到的所有場合,比如軍械庫、靶場、海軍艦艇、運輸途中……

今年6月,美聯社報導,由於管理不善,2010-2019年,1179枝自動步槍、694枝手槍、74挺機槍、36個榴彈發射器、34個火箭彈發射筒、25門迫擊炮和11枝霰彈槍,以及相當一部分炸藥被盜;從2019年8月至2020年4月,1124件美軍武器裝備被盜,總價值達到4560萬美元。

12月3日,該媒體公佈了一份有關2010-2020年美國各軍種(新成立的太空部隊除外)對下落不明爆炸物的調查報告(以下簡稱《報告》),稱大量軍用爆炸品被偷走或意外丟失(包括炮彈、地雷、火箭彈和40毫米破甲彈),其中一些出現在民間發生的槍枝暴力事件中。

陸軍發生了1900起,其中1066起涉及C-4或TNT炸藥。武器專家稱,僅1磅C-4炸藥就足以炸毀一輛汽車。而且,它能輕易躲過X光安全檢查,一般警犬都難以識別。然而,陸軍方面居然無法確定丟失C-4炸藥的數量。

美海軍陸戰隊訓練期間使用的TNT炸藥(美聯社)

海軍陸戰隊丟失或被盜數千枚40毫米破甲彈和近百公斤C-4炸藥;

空軍丟失了約23公斤C-4炸藥、244多米長的導爆索和幾十枚40毫米破甲彈;

海軍有20枚手榴彈被盜,其中2枚下落不明。

實際丟失數量很可能大於上報數量——軍方高層得到的數據十分有限。比如,按照五角大樓的規定,少於10磅的C-4炸藥損失可不必報告國防部長辦公室。此前國防部曾例行向國會通報被盜武器的最新情況,但這一通報程序自2017年起已被終止。

沒人知道美軍究竟丟了多少爆炸物。

在美國海軍刑事調查局、陸軍刑事調查司令部和國防部刑事調查局進行的63起爆炸品丟失或被盜案件的調查中,大多數情況下,軍方並沒有意識到某些軍用爆炸品已丟失,直到有人在「它們不該出現的地方」發現了它們。

4、「做得足夠好」,有多好?

值得一提的是,美國軍方對此毫不在意。

陸軍發言人凱利中校稱,軍方在爆炸物管理方面「已經做得足夠好」。

五角大樓官員安慰民眾稱:丟失或被盜的爆炸物「只是龐大庫存中的極少部分」「丟失的爆炸物的數量非常少」。

然而,美國國會眾議院監督和改革委員會提出了相反意見。該機構致信國防部長:「軍事武器和裝備的丟失被盜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其中一些已經出現在街頭犯罪中。」

眾所周知,槍枝泛濫是長期困擾美國社會的頑疾。據美國《槍枝暴力檔案網站》統計,從2016年至今,美國死於槍枝暴力事件的人數已超過23萬人,另有19.3萬人受傷。2021年上半年,全美已有至少19025人死於槍枝暴力,其中包括130名兒童和530名青少年。

威力更大、破壞力更強的軍方爆炸物流失,無異於火上澆油。近年來,美國警方在老百姓家的後花園、公園垃圾桶、建築倉庫、車庫中都發現過被盜軍用武器,從手槍、自動步槍、炸藥到火箭筒什麼都有。

【注:軍用武器威力巨大,禁止民間私藏和買賣。】

2012年,一名男子在家中處理一枚肩扛式AT4反坦克火箭彈,發生爆炸受傷。

2021年8月,在密西西比州國民警衛隊訓練基地附近的一廢品回收場,1枚炮彈爆炸,1名工人被當場炸死,兩天後,該地又發現了一枚炮彈。警方表示,這枚榴彈炮很有可能是來自60公裡外的訓練基地。

警方在一處民宅中查獲的美軍訓練用火箭彈(美聯社)

在近期披露的8起涉及丟失武器的案例中,警方在5例槍擊案中發現了軍方丟失的武器,另外3起,警方在犯罪嫌疑人身上發現了軍方丟失的槍械。

誰應該為禍事負責?

說起導致武器被盜的理由,可謂五花八門,如保管員外出就餐、門沒上鎖、衛兵打瞌睡、監控設備故障,等等。

《報告》稱,美軍爆炸物屢屢丟失或被盜,主要原因在於:「保管和使用人員責任心差」 「人為錯誤,比如清點或記錄時出現錯誤」,以及對現有安全程序的執行敷衍了事。

美聯社爆料,由於計算誤差和缺乏嚴格規範等原因,彈藥庫庫存記錄並不準確,爆炸物管理的相關信息缺乏可靠性。保管員發放爆炸物時,並不關心領取單或消耗單上的簽字是否真實:

「按規定,領取單和消耗單上必須有兩個人的簽名,但實際操作時只是走形式。對於被領取的爆炸物是否被使用,或是不是已經丟失,只有小偷才知道。」

國防部曾向媒體公佈了一個軍火庫的2份庫存記錄,數據卻截然不同。

另外,美軍爆炸物的儲存、發放和使用過程存在諸多漏洞。

5、警方追回了坦克、裝甲車……

美軍武庫的管理能有多鬆懈?

我們可以參考以下案例:

1995年5月,一名退役軍人潛入加利福尼亞州聖迭戈某軍械庫,光天化日之下將一輛50多噸的M60A3主戰坦克開出了大門,一路狂奔撞毀數十輛汽車。警車追擊坦克的現場畫面上了電視直播。

2003年,某小偷闖入波士頓軍事訓練中心,盜走6枝M4自動突擊步槍和10支M11半自動狙擊步槍。

2017年12月,某小偷闖入南卡羅來納州國民警衛隊基地軍械庫,偷走1枝班組機槍、6枝自動步槍、1個榴彈發射器、5把貝雷塔M9手槍、數個夜視儀。同年,小偷光顧賓夕法尼亞州錢伯斯堡萊特肯尼軍用倉庫,順走32枚40毫米榴彈。

2018年6月,紐約州奧爾巴尼市,一名21歲的年輕人使用貝雷塔M9軍用手槍向人群射擊。警方調查後宣佈,該槍是2016年陸軍布拉格堡基地的遺失物品,該基地至今還有21支手槍不知去向。

2010年1月19日,在弗吉尼亞州匡提科一戶人家發現被盜的軍用榴彈(美軍《軍事時報》)

2018年12月,某小偷將1輛國民警衛隊M577型裝甲車開上馬路,在眾多警車跟隨下,開了近100公里後感到疲憊,遂停車被捕。

2018年5月,空軍一個悍馬車隊在在北達科他州公路上行駛時,因道路顛簸,悍馬車的後備箱不小心被震開,一整箱槍榴彈被丟在公路上(美軍《軍事時報》)

2021年6月,美國警方在亞特蘭大某民宅內發現一個彈藥箱,裡面有30發40毫米高威力穿甲榴彈。這箱穿甲榴彈來自佛羅里達州傑克遜維爾海軍陸戰隊軍械庫,通過軍用列車運出,17天後應抵達賓夕法尼亞州的萊特肯尼陸軍軍械庫,不料在鐵路沿線被盜走。不可思議的是,這批武器到達軍械庫3天後才有人發現封條破損、1個彈藥箱失蹤。

7月,國防部點名批評了2處軍事海運碼頭(負責在全球範圍內運輸裝有武器、彈藥和爆炸物的大型集裝箱)存在「安全漏洞」,會加大武器被盜的風險。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與槍枝不同,美軍沒有給爆炸品打上可以用於追蹤的單獨的序列號,造成失物無「跡」可尋。其中,塑性炸藥更易於隱藏,還可以被切割成各種形狀。

為隱瞞這些危險的軍用爆炸品被盜竊或丟棄的情況,美軍相關人員還偽造篡改這些爆炸品的使用記錄,並且也未及時上報情況。

6、另一個大問題:監守自盜

除了管理鬆懈,監守自盜也是導致美軍軍火不翼而飛的一個重要原因。盜竊倒賣軍火一本萬利,有些人利用職務之便,打起了發財的主意:

其一,他們熟悉彈藥庫環境和管理漏洞,通過篡改使用記錄的方式盜取可以逃避檢查;

其二,他們熟悉武器裝備的性能,可非法賣給平民或將部分武器拆解後賣出,加強到民用槍枝上增強其火力,甚至有些軍火通過網絡進行線上交易;

其三,他們與黑幫或犯罪分子有勾結,將軍用槍枝倒賣到黑市或國外,賺取高額利潤。

2010年,3名海軍陸戰隊前隊員因在洛杉磯向一個黑幫組織販賣非法攻擊型武器入獄;1名海豹突擊隊隊員因從阿富汗向美國國內黑幫組織郵寄機槍與其他武器零件被捕。

次年,陸軍歐文堡基地3名憲兵盜竊了26枝AK-74自動步槍,賣給當地黑幫組織,該案2020年被警方意外破獲,但至今仍有9枝步槍下落不明。

美軍一處軍械庫被盜現場(美聯社)

2011年11月,韓國京畿道一家軍用品商店被警方查出大量美軍軍用物資,包括輕武器、彈藥、頭盔,甚至還有被列為戰略物資嚴禁私人買賣的紅外定位器、夜視鏡等。警方稱這都是一些即將退役的美軍士兵從軍事基地偷出來的。

2012年5月,海軍部犯罪調查局找回了價值180萬美元的被盜槍枝和作戰裝備,包括突擊步槍、夜視鏡、手電筒等。該案共抓獲現役海軍陸戰隊隊員和海軍官兵47人,還有21名平民,他們長期將這些裝備倒賣給黑幫和毒販。

2013年6月,加利福尼亞州聖迭戈警方搗毀多個涉嫌非法交易毒品、偷盜倒賣軍事裝備和汽車的犯罪團伙,被逮捕的50人中包括7名現役海軍陸戰隊隊員、7名前海軍陸戰隊隊員以及1名海軍水兵,他們瘋狂盜竊軍用車輛、自動步槍、防彈衣、防彈頭盔、夜視鏡、防毒面具以及1萬多發子彈和大容量彈夾。

2016年6月和9月,駐韓美軍基地數名士兵與韓國舊貨商人勾結,通過偽造「軍用物品廢棄處理證」先後盜竊了3輛悍馬越野車,並將其中1輛賣給了電影道具公司。

被韓國警方查獲的美軍悍馬越野車(美聯社)

2016年7月,德國斯圖加特美軍基地附近一處訓練營地的數枝半自動步槍、1枝手槍、1枝霰彈槍被盜,軍方懸賞1萬美元尋找線索,最終無果。該營地常駐的是陸軍綠色貝雷帽特種部隊以及海豹突擊隊。

2017年,一名海軍陸戰隊中士盜竊訓練剩下的1.5米成卷薄型塑料炸藥和引信,企圖帶回家中「找點樂子,也許能夠炸掉一些樹樁」,不久幾名高中生闖入其家中將炸藥偷走。

2018年,一名前海軍陸戰隊隊員家中被查出4塊塑料炸藥、導爆索以及8枚手榴彈,這些物品和炸藥是其在基地偷竊的。同年,猶他州希爾空軍基地的兩名士兵利用一輛皮卡偷走了3台F-16戰機上的發動機,打算出售換錢。

2018年6月,軍方在北卡羅來納州傑克遜維爾市郊區發現了被盜竊的軍用爆炸物,是一名中士從海軍陸戰隊勒瓊基地偷盜的(美軍《軍事時報》)

2019年9月,一名德克薩斯州馬布里營的士兵向警方自首,數年間他盜竊了步槍瞄准鏡、激光指示器和夜視儀等大量武器裝備,總價值超過100萬美元,大部分裝備被掛在了購物網站上。

2020年4月,德克薩斯州聖安東尼奧布利斯營,某士兵偷竊了數噸黃銅彈殼進行倒賣,最大一筆生意是一次性交易1.8噸彈殼,獲利超過8萬美元;7月,北卡羅來納州布拉格堡一名特種部隊士兵盜竊倒賣了43副夜視儀。

2021年6月,陸軍特種作戰司令部、陸軍第18空降兵團、第82空降師與陸軍預備役司令部駐地布拉格堡負責人稱,2020財年基地共發生177起裝備被盜案件。

近年連續發生軍人自殺、武器被盜的陸軍布拉格堡基地(美國《星條旗報》)

7月,2名商人與肯塔基州坎貝爾堡基地多名美軍士兵勾結,偷走價值約100萬美元的軍事裝備,包括槍枝、槍枝零件、瞄准器、頭盔、醫療設備、單兵防護裝備等,並在拍賣網站上公然叫賣,部分銷往俄羅斯、墨西哥、哈薩克斯坦、烏克蘭。

綜上可知,美軍丟裝備,後果很嚴重,憂心忡忡的不只是外國老百姓,應該還有美國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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