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件事,三大洲!為什麼說美國衰落具有系統性、趨勢性和必然性?

李光滿

巴西前總統盧拉再次當選總統

最近發生的三件事,讓美國有一種渾身騷癢,卻又不知癢從何來,想抓卻不知抓哪裡的痛苦感覺,拜登這個糟老頭子估計是又睡不著覺了。

第一件事,10月31日,巴西大選,左翼陣營的前總統盧拉王者歸來,再次當選巴西總統。至此,巴西、阿根廷、墨西哥、哥倫比亞、智利、秘魯、委內瑞拉等所有拉美大國全部都由左翼或中左翼執政,美國的鐵桿跟班哥倫比亞也在今年6月迎來了第一次左翼領導人佩特羅,整個拉美真正進入了一個左翼或中左翼執政的週期,美國後院掀起一片紅色浪潮。

第二件事,10月5日,歐佩克+組織宣佈從11月1日起每天減產200萬桶原油,這是一個令美國非常不爽的行動,當前美國正面臨高通脹的極大壓力,此前美國通過各種手段對歐佩克的盟主沙特阿拉伯施加壓力,希望歐佩克大幅增產以減輕美國通脹壓力,令美國沒有想到的是,沙特竟然跟俄羅斯站在一起,不但不增產,反而還減少產量,而且減產的幅度遠比外界預測的100萬桶要高,達到了200萬桶,這對美國來說,無疑是極大的羞辱和對美國權威的挑釁。

第三件事,德國總理朔爾茨將於11月4日率領政府代表團訪問中國,這是自2019年11月以來首位訪華的歐盟國家領導人,也是俄烏戰爭爆發、國際局勢日益惡化之後首位訪華的歐盟國家領導人,而且舒爾茨在訪華前還批准了中資企業收購德國漢堡港24.9%股權,向外界發出了一個對華友好的信號。要知道,美國已經調整國家戰略,將中國列為最主要戰略競爭對手,並且要求所有盟國都遵循美國戰略,跟美國一起遏制、制裁和圍剿中國,而且近期歐洲大陸正在掀起一股要跟中國脫鈎的逆流,反華漸成一種政治正確,在這種形勢下,德國總理舒爾茨率團訪華,是一個令美國極為不快、也會讓歐洲的一些反華政客和反華國家感到憤怒的行動。

這三件事看似毫無關聯,但仔細分析會發現,這三件事都跟美國有著重大關聯,都涉及到美國的地緣政治、國家利益、美元霸權等重大問題。對此我們進行以下六個方面的分析。

第一,巴西是拉丁美洲國土面積最大、人口最多、資源最豐富的國家,自1823年實施門羅政策以來,美國就一直將拉丁美洲視為自己的「後院」,除美國外,不允許任何域外國家干涉拉丁美洲事務,說得好聽一點,拉丁美洲是美國的「後院」,說得難聽一點,拉丁美洲是美國的現代殖民地,拉美依然沒有擺脫美國的殖民統治。卡斯特羅領導的古巴反美,結果遭到美國半個多世紀嚴厲封鎖,卡斯特羅遭到美國數百次暗殺,委內瑞拉反美,結果前總統查韋斯不明原因死亡,現總統馬杜羅也遭到無人機的未遂暗殺。自美國統治和殖民拉丁美洲以來,對不服從美國意志和控制的拉美國家堅決採取政治暗殺、軍事政變、經濟危機、金融破產、社會動蕩等手段實施鎮壓。然而在美國殘暴鎮壓、嚴厲控制下的拉丁美洲仍然掙脫了美國的一道道鎖鏈,衝破了美國的一重重封鎖,開始形成一股反美、獨立、自主的趨勢,盧拉的回歸正是這種趨勢的表現。當拉丁美洲開始擺脫美國殖民統治和資本控制的時候,我們能夠聽到美國所謂的「山巔之城」發出嘎嘎聲響。

第二,沙特阿拉伯是中東地區面積最大、能源最豐富的國家,是美國石油美元霸權的最重要支柱。長期以來,美國一直通過控制以色列和沙特阿拉伯來維持對中東地區的絕對控制,期間通過戰爭和顏色革命摧毀、瓦解和分裂了伊拉克、敘利亞、利比亞、埃及等中東北非重要國家,實現了對中東地區的絕對控制。然而隨著從伊拉克和阿富汗撤軍,特別是在俄羅斯揮軍進入敘利亞之後,美國在中東地區的影響力嚴重削弱,以沙特為首的阿拉伯地區國家開始擺脫美國的控制,不再以美國馬首是瞻,轉而與俄羅斯、中國走近。這次以沙特為首的歐佩克與以俄羅斯為首的石油輸出國+一起起義,在美國最需要石油降價以降低美國通脹的關鍵時刻,違背美國意志,大幅減產石油,無論是對美國還是對石油美元,這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第三,德國是歐洲也是歐盟實力最強國家,但我們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德國也是美國在歐洲駐軍最多的國家,是美國控制歐洲的中心,英國脫歐後,德國對於美國控制歐洲顯得更為重要。俄烏戰爭爆發後,我們會發現兩個事實,一個是不僅歐洲與俄羅斯之間發生分裂,而且德法等歐洲傳統大國與中東北歐中小國家之間也發生了分裂,德法等漸漸失去對歐盟的控制力,一些中東北歐中小國家開始「起義」,投靠美國。另一個是歐洲仍然是美國的軍事和政治殖民地,整個歐洲都像日韓一樣在政治和軍事上都受美國控制。當前美國的核心國家戰略是孤立、遏制、封鎖、圍剿中國,拜登正利用中國在俄烏戰爭中的立場和態度在世界上建立一道孤立中國的冷戰牆,歐盟特別是德國是建立這道冷戰牆的關鍵國家。當歐洲、歐盟掀起一股反華逆流的時候,德國總理舒爾茨率先訪華,具有怎樣的標誌性意義?這顯然在美國遏制中國之牆上撕開了一道口子,成為美國實施核心國家戰略的一股破壞力量。

第四,我們還需要關注的是這三件事發生在三大洲,每件事都直指美國要害。其一,巴西處在拉丁美洲,是美國的所謂「後院」,「後院」不穩則美國不寧,當整個拉丁美洲掀起一股紅色浪潮的時候,從不擔心本土受到威脅的美國終於感到周邊國家的反叛和逃離的趨勢,從古巴到委內瑞拉到哥倫比亞再到巴西,這不是一個國家,而是幾乎是所有拉美國家都開始行動,拉美的星星之火已經被點燃,而且漸成燎原之勢。

其二,沙特阿拉伯位於亞洲的中東,是石油美元霸權的核心國家和關鍵地帶,現在的中東,不僅是沙特一個國家尋求擺脫美國控制,而且是一批國家在尋求擺脫美國控制,目前美國在中東北非地區的勢力正在減弱。三十年前或者二十年前那種美國在中東北非一手遮天的景象不再,沙特提出要加入上海合作組織和金磚國家組織,可以說整個中東北非地區都在向中俄靠攏,這種趨勢美國已經無法阻擋。

其三,俄烏戰爭爆發後,給人印象最深的是整個歐洲對俄羅斯充滿恐懼,在美國的威逼下只能隨美國的意圖行事,毫無政治和軍事主權,在俄烏戰爭中受傷害最大的並不是俄羅斯,而是烏克蘭和歐盟,全世界都明白歐洲正在成為俄烏戰爭的最大犧牲品,可德法這些歐洲國家卻幾乎無法擺脫美國施加的魔法。在美國利用俄烏戰爭驅趕歐洲資本回流美國、解救處於高負債高通脹危機中的美國幾乎就要成功的時候,默克爾站出來呼籲歐洲保持清醒,舒爾茨終於感受到了美國不顧歐洲利益的那種自私和貪婪,美國不僅要吸俄羅斯的血,更要吸歐洲的血,如果再跟隨美國與中國脫鈎,那麼在與中國之間建立起來的高牆不僅會孤立中國,更會孤立歐洲自己,成為困死歐洲的高牆,歐洲為什麼要成為中美對抗的犧牲品呢?我們雖然不能過高評價舒爾茨訪華的意義,但我相信,在德國之後,法國總統馬克龍也會忤逆美國的意志而訪華,隨後會有更多歐洲國家隨之而行,或許歐洲一時還難以從俄烏戰爭中自撥,但歐洲可能不會再掉進另一個美國挖的與中國對抗的坑里。雖然與拉美的星星之火不同,但我想歐洲最終不會死在美國挖的深坑里,歐洲的覺醒或許是另一種形式,但結果是一樣的,那就是逐漸擺脫美國的控制,與美國漸行漸遠。

第五,美國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1991年蘇聯解體時,美國在全世界的勢力可謂如日中天,極為囂張。當時美國稱可以在全球同時打贏兩場半戰爭,海灣戰爭、科索沃戰爭之後,沒有人會懷疑美國具備這種能力。但在經歷伊拉克戰爭、911恐怖襲擊、阿富汗戰爭、2008年次貸危機、敘利亞戰爭、利比亞戰爭之後,美國在全球的整體實力大幅下降,特別是伊拉克和阿富汗撤軍使美國在付出巨大代價之後從戰略上輸掉這兩場持續時間長達二十年的戰爭,美國已經不再具備同時打贏兩場半戰爭的實力,在經歷疫情衝擊、美元無限量化寬松導致高負債高通脹危機,以及俄烏戰爭導致能源危機都使美國的經濟實力快速下降,美國國內正陷入兩極分化、社會撕裂、種族衝突、兩黨對立、製造業空心化、金融泡沫化的困境,可謂內外交困。

在俄烏戰爭中,美國既利用歐洲盟友制裁和削弱俄羅斯,又利用俄烏戰爭吸歐洲的血,驅趕歐洲資本流向美國,使歐洲陷入能源危機和高通脹危機,在這種形勢下,可以說歐洲的覺醒和反叛是必然的,只是遲和早的問題。由於美國頁岩氣產業的快速發展,已經成為一個能源輸出大國,是歐佩克+的利益競爭者,對以沙特和俄羅斯為首的歐佩克+的利益造成嚴重傷害,在利益面前美國從來不相信什麼共贏,也不相信利益共同體,不管你是敵人還是盟友和朋友,都會成為美國殘暴掠奪的對象。在對全球實行四十年的霸權統治之後,表面看美國對全世界所有國家、地區都在進行冷血掠奪,獲取了巨額財富,但最終卻遭到了這種無限霸權的瘋狂反噬,不僅債台高築,製造業外流,金融泡沫化,而且國內矛盾重重,已經陷入內外交困境地而無力自撥。

第六,這些年,美國最大的失敗是什麼?我以為是國家信用破產。美國霸權的核心是國家信用,無論是美國輿論,還是作為全球通用貨幣的美元霸權,還有美國對其它國家進行顏色革命的美國政治體制和價值觀,都是建立在美國國家信用基礎上的。現在我們會發現美國的國家信用正在破產,這對美國來說是致命的,國家信用破產使世界各國不再相信美元作為世界貨幣的權威和公平,不再相信美國政治體制和自由市場經濟理論的優越性,不再相信美式價值觀的普適性,不再相信美國媒體的客觀公正,不再相信以美國為代表的歐美文明的先進性,總的說就是不再相信美國,美國自譽的「山巔之城」的那種所謂的崇高感神聖感徹底破產。

美國國家形象和國家信用破產是美國軟實力走向衰弱的標誌,它使得美國無法再構建起有力的能實現美國霸權統治和戰略利益的各種聯盟及聯盟體系,使得美國不再能夠充當國際體系中令人信服的領導者和國際秩序的公正維護者,一大批國家開始對美國提出的各種戰略、意圖、手段保持警惕、充滿質疑、拉開距離、消極參與、甚至表示反對和反叛。美國之所以會走到國家信用破產的地步,是美國受大資本集團控制、整個國家對全球極度貪婪噬血的結果,是自由資本主義失敗的結果,是美國走向金融資本主義階段的結果,是美式體制矛盾集中爆發的結果,是美國兩極分化、社會撕裂、族群矛盾激化的結果,我們要從巴西等拉美國家、沙特等中東國家逐漸脫美,從德國不顧美國威脅,反對與中國脫鈎等行動中去看其中的必然性,一方面是這些國家正在發生變化,更重要的是美國走向衰落所具有的必然性,並由此得出我們的判斷。

雖然我們不能對德國總理訪華給予過高評價,不能對盧拉當選巴西總統的反美行動給予過高期待,也不能對沙特與美國之間的矛盾有過多解讀,但我們可以感受到全球各國警惕、擺脫美國政治控制、殖民統治、金融掠奪的現象正在形成一種力量,更重要的是,美國的衰落具有系統性、趨勢性和必然性,在美國國家信用破產的大趨勢下,世界正在發生深刻變革,這種變革必將具有趨勢性的不可逆轉的力量,也必將是一個舊秩序破產、新秩序建立的過程。

我們應該注意到,在這場變革中,最大的趨勢性、穩定性力量是中國,中國正在引領這種歷史性趨勢,正在推動這場世紀性變革。

當前世界正在經歷重大疫情、俄烏戰爭、美聯儲加息帶來的歷史性考驗,美國既是將世界拉入重大災難的邪惡力量之源,也是自我毀滅的引爆者。拉美、中東、歐洲,與美國漸行漸遠,中國則開始引領世界未來百年變革之航向,世界的希望在東方,在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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