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歷史,不能沒有秦始皇

申鵬

十一期間有個新聞,說大家都跑去西安看兵馬俑了,下著大雨,也擋不住大家的熱情,這事還創造了個熱搜,叫做「秦始皇想不到兩千多年後六國子民花錢來拜」…….

要我說,拜秦始皇,總比拜神拜佛強。

神佛塑造不了大中國,祖龍可以。

最起碼,兩千年來的中國,都是建立在秦朝的基礎之上,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廢分封、設郡縣……從此,大一統成為了中華最高的「政治正確」。

如果沒有書同文,那麼漢語和文字就會在漫長的歷史中不斷分化,我們咫尺之間的血脈同胞,可能就會成為不同國家的國民;如果沒有車同軌、統一度量衡、搞郡縣制,歷史上我們就會像歐洲那樣遍地國王、領主、貴族……各行其是,民不知有國。

有秦,才有漢,漢承秦制,大漢帝國的一切內在治理邏輯,都是從始皇帝那裡來的,只不過,始皇帝太激進、太急切,漢朝做了一點「迂迴」,便創造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偉大的時代。

自秦朝之後,大一統的概念深入人心,歷朝歷代無數各種戰亂、起義,英雄豪傑此起彼伏,但他們的目的都是「重塑河山」、「再造一統」……但凡有人搞分裂、割據、稱臣、當異族的兒皇帝,不是迅速敗亡,就是遺臭萬年。

今天的我們,依然享受著始皇帝的餘威和遺澤,無論他當年犯了什麼錯,他留下的制度,都是千秋萬世之功。

從現代的工業化大生產來看,正因為大一統,我們才能在全國推行基礎教育、醫療衛生、建立全產業鏈的工業體系、進行大規模基礎建設、對邊遠地區進行扶貧……大一統,提升了治國效率,降低了管理成本。

如果沒有大一統,我國是不可能成為世界第一大工業國的,也不可能搞成西氣東輸、南水北調、特高壓輸電、以及完成全面脫貧攻堅。

有了大一統,我們才有了最強大的生產力,最強大的組織能力,還有全球最大的統一市場,全球最具凝聚力的文化內核。

從歷史唯物主義的高度來看,我們可以沒有孔夫子,不能沒有秦始皇。

有些人一提「秦始皇」就PTSD。

立馬滿嘴就是「秦制」、「強權」、「孟姜女」、「阿房宮」……說得他祖上修過長城修過馳道一樣,天天拿現代社會的人權、道德去要求2000年前的古人。

他們甚至連「大一統」、「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都要否定,認為這些都是方便統治的工具。是的,確實是方便統治的工具,我們歷史唯物主義者從來不諱言這些,但我們必須肯定這些改革的正面作用!沒有大一統,沒有文字、度量衡的統一,中華民族只會面臨更多的戰亂和災難。

舉個例子,歐洲近現代以來,發生過多少場烈性戰爭?看看南斯拉夫解體後的內戰,本來是一個血統、一個民族,結果就因為信仰不同、意識形態不同,文化不同,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

看看印度,2023年了,依然宗教至上,各邦離心,地主壟斷土地資源,種姓制度根深蒂固,全國語言文字都不統一,任何大規模的基建和改革都無法徹底實施……這樣的國家,談什麼資本主義、社會主義有意義嗎?因為它連大一統都沒有徹底完成,它連封建革命都沒實現,它連個秦始皇都沒有。

我肯定秦始皇,不是肯定他這個人,而是肯定他對那個時代所做出的推動和改革!某些自由派知識分子天天發了瘋一樣指桑罵槐罵「秦制」,卻不知道秦朝的制度,在那個時代已經是最先進的制度了,東方六國貴族林立、遍地公子、政權不下縣、缺乏組織動員能力……那才是腐朽落後的制度!

秦滅六國,正是先進戰勝落後。

這種進步或許太超前,太「先進」,舉措過於急切,以至於幾十年間做了上百年的事情,激化了矛盾,嚴重傷害了東方貴族們的利益,導致始皇帝死後,後繼無人,遭遇了最強烈的反撲,以至於秦朝二世而亡。但我們知道,漢朝的輝煌,正是建立在秦朝的基礎上的,漢朝這個大一統王朝,是把「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直接拿過來用的,甚至就連「編戶齊民」,也是建立在秦朝的大數據戶籍基礎上的,這就是史學上公認的「漢承秦制」。

秦始皇,「罪在當代,功在千秋」。

有人拿陳勝吳廣起義的正義性來否定秦始皇,這就是標準的二極管思維;我們從來不否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正義性,無論如何,面對壓迫,「造反有理」!但二極管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秦始皇,沒有大一統,在東方六國貴族的治下,就沒有壓迫了嗎?就沒有陳勝吳廣了嗎?四分五裂的春秋戰國,就沒有階級矛盾了嗎?在那些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各路貴族公子,就把人民當人了嗎?只怕隱藏的奴役壓迫更多吧?

秦以耕戰立國,以軍功授爵,以法為教,以吏為師,壓制各路貴族、大儒、公知們的影響力,給底層人民更多的上升空間……平民用功勛換封爵,和貴族子弟世襲罔替,哪個更公平?哪個更進步?

很多人不明白秦制《棄禮儀,上首功》劃時代的優越性。所謂棄禮儀的禮儀,就是那些封建血緣,父子相承,就是你父親是貴族,你的血緣就讓你做封建貴族,而不是看看你真正的能力和對社會的貢獻。反之秦制的「上首功」 ,就是徹徹底的否定了血緣的優先級,而是首先看重你個人的能力和對社會的貢獻。這難道不是劃時代的「革命」?

很多人拿教員的「更陳王奮起揮黃鉞」來背書,但你們是不是忘了教員還寫過「祖龍雖死魂猶在,孔門名高實秕糠;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在教員看來,陳勝吳廣是反抗者,秦始皇對於那個時代而言,對於腐朽的分封制、六國貴族體系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劃時代的「反抗者」?

始皇帝被某些所謂的讀書人、知識分子污名化,並不是因為他代表強權,而因為他是箇舊時代的反抗者、舊制度埋葬者、新世界的創造者。

歷代的改革者,都經常被讀書人污名化,因為他們毀掉了貴族們靠血脈高高在上、世代當吸血鬼的特權,他們毀掉了地方實力派脫離中央、尾大不掉、截留賦稅、隱匿人口、生殺予奪草菅人命……當土皇帝的特權。

觸動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就都成了「暴政」。

自由派知識分子所謂的反「秦制」、反「強權」,並不是真的反對「強權」,而是反對「國家富強」,反對「中國擁有強大的力量」。

否則,實際上今天世界上最大的「強權」是誰啊?今天世界上發動戰爭、屠殺千百萬平民的國家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這些人反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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