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創建亞投行最終竟有57個國家要加入,涉及五大洲、三大洋、人口超過46億。這裡有聯合國5個常任理事國中的4個,發達的西歐國家基本都加入了,東歐的最大經濟體波蘭也加入了,G20中有13個國家加入,G7中有4個國家加入,世界前10大經濟體只有美國和日本未加入。這種格局,恐怕不但出乎美國預料,也出乎中國預料。
這種突如其來的格局,不但讓中國和其他國家再一次認識到中國的實力,顯然也讓美國充分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威脅。美國感受到孤立,其效果是不得不調整對亞投行的態度,尋求與亞投行展開合作的機會和空間;美國感受到威脅,其效果是美國將加大對中國的遏制力度。基於這種邏輯,我們最近就看到,美國在政治上和中國互動頻繁,但軍事互動上卻處於半停滯狀態,新任防長上任倆月未與中國軍方高層有過通話,五角大樓所說的「沒有機會」顯然是託詞。與此同時,我們看到,美日在軍事、政治方面的合作關係在快速加強。
這種格局和發展趨勢,意味着美國會在未來會加大對中國周邊的挑動和遏制力度,這也是占豪判斷2015年中美進入對抗年的重要依據。那麼,在中國周邊,在2015年哪個地方最可能發生局勢緊張呢?哪個地方的危險性更高呢?我們不妨來分析一下。
在中國周邊,有如下幾個地方存在不穩定因素:朝鮮半島、中國東海、中國台海、中國南海、中緬邊境、中印邊境、印巴邊境。
中印邊境、印巴邊境從現在情況看,起大衝突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原因是中印與中巴關係進展都很好,「一帶一路」戰略、亞投行、上合組織、金磚國家等這些平台都運轉良好,這些決定了中印和中巴邊境爆發大衝突可能性短期內幾乎沒有。印度莫迪政府是一個較為有抱負的政府,在這件事上犯糊塗的可能性基本沒有。所以,莫說2015年,未來幾年這裡也不會有大衝突的可能。
中緬邊境進入2015年雖衝突不斷,但緬甸的主流仍是希望和平解決爭端,緬甸內部的何談也剛剛達成協議。當然,緬北仍未真正實現停火,但考慮到緬甸今年要大選,實際上留給緬甸軍方長時間動武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緬甸軍方在緬北已不可能再取得任何大的突破。緬甸政府方面和軍方派高級代表到中國道歉,也說明中緬邊境在2015年雖然衝突還會持續一陣,但不會真正釀成大的災難是大概率的事。
台海方向,雖然綠營在中期選舉獲勝后很活躍,但國民黨執政時期兩岸關係總體不會有大的變化,2015年兩岸關係仍然是穩定的,台灣不會風高浪急。至於台灣地方領導人大選后,其變數需要觀察,那也是兩年之後的事情了。
中國南海方向在2014年前4年時間內都是風高浪急,很不穩定。但是,在中國提出「一帶一路」戰略和創建亞投行后,在中國快速加強在南沙軍事存在的情況下,包括菲律賓和越南的態度都正在發生較大變化,反華情緒也有所降溫。菲律賓決定退出TPP談判,越共總書記阮富仲剛剛帶高級別訪問團訪問中國,這都說明南海爭端在降溫。2015年南海應無大事,不會如前面幾年那樣風高浪急,談合作的主旋律會壓過爭端的聲音。
中國東海因為中日釣魚島之爭一度接近擦槍走火。但是,鑒於安倍試圖推動修憲,日本政府迫於外交和內部壓力已改變了過去針對中國的高調挑釁策略,轉而開始向美國要價以加速實質化的軍事武裝和修憲。在這種情況下,雖然中日彼此之間為戰爭做準備的實際動作在增多,但表面上關係會好於過去4年。換句話說,中日關係會穩定在冰點附近,短期內不會更差。這種格局,是當前中日各自的戰略利益取向決定的,至少2015年不會有大的變化,一兩年之後難說。
在占豪看來,雖然自2014年10月朝鮮拿出了「高姿態」和韓國緩和關係,朝鮮方面過去半年態度明顯不再劍拔弩張,但2015年真正危險的地方恰是朝鮮半島。為什麼這麼說呢?原因有三:
一、在中國亞投行的強刺激下,美國必然加速推動美日韓聯盟建設。
亞投行對美國的刺激極大,甚至讓美國有了大國羞辱感和嚴重的挫敗感。但是,鑒於美國這次在大國外交上的嚴重孤立,美國又不得不向中國賠笑臉。現實的壓力和不得不在桌面上擠出的笑臉,必然會轉化為桌下面對中國施加更大的壓力。考慮到中東、烏克蘭局勢對美國現實的牽制,美國必須在和中國的博弈中盡量以小博大、四兩撥千斤。
對中國來說,影響中國戰略安全的就是美國的重返亞太戰略。具體到戰略中的關鍵節點,就是「東方小北約」——美日韓聯盟是否能夠建立。在當前這種情況下,美國必會為推動美日韓聯盟不遺餘力。
二、為了遏制中國,美國必為推動在韓部署薩德反導系統而向韓施加更大壓力。
實現美日韓聯盟最好的辦法是什麼?就是讓處在良好發展軌道上的中韓關係交惡。什麼辦法能讓中韓關係快速冷卻並引發中國對韓國的強烈不滿?唯有在韓部署薩德反導系統。所以,為了實現對中國戰略武器的遏制,為了打破中韓的良性互動,為了快速激化朝鮮半島的局勢,美國會強力推動在韓部署反導系統。
三、美國為破壞中國周邊穩定,可能挑起南北衝突甚至對立。
之前半島曾發生過「神秘」的「天安號」事件,這一事件差點釀成半島的一場戰爭,最後還是中國強力支持朝鮮,做好了與美在朝鮮半島決戰的準備才嚇退美國和韓國的衝動之心,事件最後不了了之。但是,在現階段,完全不排除類似事件可能再次發生,目的是點燃南北軍事衝突以惡化中國周邊安全環境。
面對這種格局,中國該如何應對呢?中國應加強三個方面工作:
一、務必加強對韓的「和」與「壓」。
在韓部署薩德反導系統是美國的如意算盤,這樣可以戰略上遏制中國,可以破壞中韓關係,破壞中國周邊的安全環境,從而達到打亂中國戰略部署的目的。美國能否在韓部署反導系統,韓國政府是關鍵因素。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必須做好對韓國的「和」與壓。
「和」,就是加強與韓國的溝通,充分體現中國與韓國發展關係的誠意及展示中韓合作的利益前景;「壓」,就是要向韓國施加足夠大的壓力,讓韓國認識到部署反導系統對中韓關係的巨大影響,同時表明一旦部署中國可能採取的「重手」措施。這其中的意思就是,中韓合作則是雙贏,一旦韓國變成美國遏制中國的橋頭堡,則中國必然強力出手,韓國必會因此遭到沉重打擊。韓國部署反導系統危害認識得越深刻,則部署的可能性越小。
二、做好與朝鮮方面的溝通工作。
朝鮮經常不按常理出牌,在有些事情上中朝態度會明顯有差異。而且,自金正恩執政以來,中朝關係也是趨於冷淡和疏遠的。但是,考慮到今年的特殊性,考慮到朝鮮半島可能存在的巨大變數,中朝在戰略上溝通要更加充分,做好配合,避免出現各種「意外」,也避免朝鮮盲目、過度地實施挑釁動作。當然,考慮到美韓的不斷軍演,也還要保持足夠的動作平衡,以避免韓國戰略誤判。
另外,中國和朝鮮在情報方面應做更多工作,避免「天安號」事件的重演。
三、中國在外交、軍事上對美應更加強硬,在半島問題上展開與俄羅斯的合作。
這個強硬在最近中國外交部對美國領導人不當言論的反駁上可看出,在我國轟6K戰略空軍出島鏈訓練上可以看出,但這些還不夠,我們需要做更多。因為,美日在加強軍事合作,這種合作明顯是針對中國而來。在當前世界大洗牌的情況下,只有足夠強硬,才能在博弈中處在更有利於自己的位置。中國在軍事上的強硬,展示肌肉,會影響局勢向更有利中國的方向發展。只有這樣,韓國才會更加理解到允許美國在韓部署反導系統的巨大風險,也才能盡最大努力避免不該發生事件的發生。
針對美國在韓部署反導系統的計劃,中國應加強與俄羅斯的合作,因為這不但影響中國的戰略安全,也影響俄羅斯的戰略安全,同時還影響俄羅斯遠東的經濟開發。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加強與俄羅斯的互動與合作是符合中俄戰略及現實利益的。在這方面,俄羅斯多發表一些意見,不但會影響美國在韓部署反導系統的意志,也能讓韓國在這一事件上保持更清醒的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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