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口豪車,馳援烏克蘭

申鵬

我一直認為俄烏衝突是一面鏡子,也是一部歷史。

很多歷史上你想不通的事情,什麼「將軍陣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什麼「前方吃緊,後方緊吃」……看著烏克蘭俄羅斯這麼一搞,立馬豁然開朗,這就叫——「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

5月15日,烏克蘭國家海關署第一副署長亞歷山大•舒茨基說:自從西方開始援助烏克蘭以來,大量豪華汽車正以援助烏克蘭軍隊的名義進口到烏克蘭。為了獲取西方的援助,烏克蘭在衝突爆發時就選擇了進口車輛零關稅,但自從通過零關稅法以來,已經進口了大約 80000 輛自用的汽車。

大量進口的真的就是民用豪車,不是什麼軍用汽車、裝甲車、坦克,甚至不是履帶拖拉機,而且烏克蘭30% 的進口汽車是高檔汽車,售價在 2 萬歐元以上,其中有大量的寶馬 X5 和梅賽德斯-奔馳 S 級。

這些豪車在烏克蘭邊境綿延幾公里,堵塞干擾了人道主義援助和物資的進入。

不久前,烏克蘭利沃夫的一名男子來到利沃夫海關,給觀眾展示了停留在那裡的數十輛豪華汽車。這些汽車都被裝在運輸大卡車上,該男子稱,海關人員正給這批進口汽車掛上給烏克蘭軍隊軍事援助的名義,這樣這批車的車主就不用支付任何關稅。「在這裡,朋友們,這些車停在邊境,請看看吧,我們就是這麼幫助我們的軍隊的。」

這名男子更是直接向普京喊話:「普京,如果你想轟炸,炸這裡,我給你坐標!」

我從這位烏克蘭視頻博主的眼神裡讀出了很多東西,他可能是個愛國者,可能是個民族主義者,但他依然呼喚普京炸了這些「進口物資」,這是一種「時日曷喪,吾與汝偕亡」的感覺。國家變成這個鳥樣,抵抗,不抵抗,又有什麼意義呢?前方將士浴血苦戰,到底是保衛烏克蘭,還是在保衛澤連斯基和他的財閥利益集團?還是在保衛那些發國難財的投機者?

更糟糕的是,這些進口豪車不但阻礙了真正軍事物資和人道救援物資的進入,還在浪費烏克蘭本就捉襟見肘的石油資源……烏克蘭不是俄羅斯,烏克蘭石油資源匱乏,本就不多的油田還在枯竭,從2008年起,烏克蘭原油產量持續下降,平均每年減產7%,現在已經需要大量進口石油。烏克蘭在2021年進口了約930萬噸石油,佔該國石油消耗量的86%以上。

現代戰爭,打的就是鋼鐵和石油,如果沒有油,你的坦克、飛機、裝甲車都是廢鐵,這八萬輛豪車的進口,就是和烏克蘭軍事裝備搶石油……你看,到底誰才是「烏奸」啊,誰在出賣烏克蘭啊?

什麼保家衛國,什麼光榮屬於烏克蘭,都是政客們的口號,乘著零關稅、西方援助的機會,官僚、資本家、投機商人自己吃個腦滿腸肥才是正經的。烏克蘭已經打爛了,但他們手裡只要能夠撈足真金白銀,贏了可以坐地發財,輸了可以當「世界公民」,雙贏。

烏克蘭的特權階層,利用國家政策,利用手裡的特權和渠道,損公肥私,為自己謀私利,哪怕國家危亡,哪怕犧牲國家和民族的利益,也要吃個滿嘴流油。

我們為什麼對這一幕有很強烈的熟悉感?因為這就是我們近代歷史上發生過的事情,因為天下的買辦政府、官僚資產階級都是一樣的;優秀的政府各有其優秀,帝國主義的走狗買辦都是一樣的垃圾。

1943年2月,宋美齡在美國,因為她嗜煙如命,從英國訂購了一批香煙,但是入境美國需要交關稅,於是她派人向白宮打招呼說,希望美國海關對這批香煙免稅。因德國潛艇騷擾,這批香煙卸貨晚了幾天,宋美齡便讓隨從不斷打電話給白宮追問。此事被美國媒體曝光,美國人震驚了。《華盛頓郵報》評論說:「當這個國家的人民還在餓著肚子抗擊敵人時,他們的第一夫人卻在萬里之外享用飛機運來的免稅香煙。」

宋美齡訪美歸來,居然動用「駝峰航線」的軍用飛機,運回大批奢華名貴的化妝品、首飾、服裝等,引起美國飛行員的公憤,宋美齡的行李中甚至還有一架大鋼琴……

宋美齡號稱「中國空軍之母」,30年代蔣介石發起全國性質的獻金購買飛機的運動,在全國民眾高漲的愛國熱情下,他們捐到一筆「巨款,如按照當時物價計算,一共夠買1300餘架美國、德國生產的飛機。可是,當抗戰爆發時,當蔣介石詢問能用於和日本作戰的空軍飛機數量時,卻發現當時中國空軍能動用的全部作戰飛機僅305架!少了1000多架。 航空委員會主任周至柔稱:空軍經費全被宋美齡存到了香港的外國銀行裡。宋美齡說:「現在飛機更新換代的太快,現在買了,很快要落後,不如先把這些錢存起來吃利息,等戰爭爆發時再買。」

蔣介石和宋美齡還有一棟「中華民國主席官邸」,這棟別墅是1931年開始建的,那時候正值「九一八事變」,日本入侵東三省,而蔣介石開始修這棟中西合璧、富麗堂皇的別墅,修別墅的經費先是由陸海空軍總司令部墊付,後來南京市財政局也出資墊付了一部分。在外敵入侵、民族危亡之際,動用軍費、動用政府經費,修建一所個人居住的別墅,耗資巨萬,一直修到1934年才竣工。

關於這個房子到底花了多少錢,還有個說法是100萬銀元,當年美齡宮即將竣工的時候,南京《民生報》突然爆料說,蔣主席官邸預算達到了100萬銀元,還需要財政部每個月撥款3萬銀元。這個消息出來了以後,輿論嘩然。九一八事變和一二八事變之後,國家內憂外患,經濟急劇下滑,100萬銀元在當時是一個天文數字。

美軍中國戰區參謀長、蔣介石顧問史迪威在回憶錄中揭露,國民黨軍隊「飛機場修個廁所就要一萬美金」。抗戰後期,美國外交官發現美援物資一到達中國,很快就會流入黑市,豫湘桂大潰敗之後,日軍手中,拿的都是美式裝備。

40年代,蔣介石和宋子文、杜月笙合謀,以支持抗戰買飛機為名,發放「航空券」,利用民眾愛國熱情,大肆集資,這筆錢大部分並沒有有助於國家工業,只肥了杜月笙以及宋子文等碩鼠巨賊。

行政院長孔祥熙手握中央銀行、中央信託局、交通銀行,人稱「無孔不入」,抗戰期間,他一手掌握外匯,連資源委員會都不能擅自用外匯購買武器裝備。他還有一句名言,叫做「發公債不如發鈔票」,一旦缺錢,就開始濫發鈔票,他原話如此:「發行公債真他娘的麻煩,又是付息,又是抽籤,還弄不到幾個錢,不如直接印鈔票,利高還省力。」孔財神的女兒認為他父親有大功於國家,理由如下:「抗戰八年,打了8年仗,我老子給蔣某人弄了10多億美刀,豈不是有大功於天下?」

史迪威和羅斯福總統有一段對話,羅斯福告訴他:「孔祥熙有一次來找我,要貸款五千萬美金,要發展運輸事業,我問他『孔先生,這是不小的一筆錢啊』;孔祥熙說『我們要在美國買建築材料』;我說『修公路、機場的材料就是沙子、土、石頭,這些材料中國都有啊』;孔祥熙又說『我們需要技術人員和工程師,一個工程師年薪十萬美金,還要給他配一座房子和20個僕人』…….」

羅斯福又好氣又好笑:「我們紐約的工程師一年也不過一萬五美金,也不要大house和20個僕人……」

美國杜魯門總統曾經罵道:「他們是賊,每一個人都是賊,他們從我們送給蔣政府的上十億美金裡,偷取了將近七億五千萬美金。他們偷了這筆錢,卻將這筆錢投資在巴西的聖保羅,以及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投資於紐約的房地產。」

弱小國家的官僚資本、買辦家族因為先天不足、封建餘毒未清、對帝國主義存在寄生依附關係,往往成不了真正的「資本主義」,而是「殖民地的代理人」……所以,他們往往表現為「內殘外忍」,對於外國主子,他們有奶就是娘,盡全力把政治援助,都變成自己的私人財產;對待本國的民眾,他們往往比自己的外國主子還狠,有時候帝國主義都要驚詫於他們的凶殘。

當年歷史教科書沒有教給我們的東西。

現實正在教我們。

現實是最好的歷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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